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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真是被陆周沉的逻辑折服。

这哪里不冲突了……

陆周沉见沈幼沉默不语,侧头看看她:“生气?”

沈幼摇头。

她只是在想刚才他和他父亲争执,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沈幼记得,高中那会儿,陆周沉是把他的父亲作为偶像的。

那时候写作文,总有几个题目,跟父亲母亲相关。而那时候,在陆周沉的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父亲的赞扬。

是什么,让他们还争执得杀红了眼呢?

沈幼不敢问。

在她心里,陆康是一个不能说的名字。

过了半天,沈幼忽然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陆周沉。”

“说。”陆周沉开着车,随口说。

沈幼的头低得很低,好像恨不得躲起来。

陆周沉用余光瞥了一眼,见她不说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闲闲地问:“还想来一次?”

沈幼:“……”

沈幼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内心在纠结什么事。

半天后,她问:“你不怪我吗?”

陆周沉愣了一下。

怪她?怪她什么?

他用手摸了摸下嘴唇,随口试探:“你说什么事儿?”

他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了。

沈幼这回倒是回得很快:“分手的事儿。”

陆周沉转了个弯,也答得很干脆:“不怪了。”

怪过,不过现在已经不怪了。

沈幼听明白了,点点头。

两人忽然沉默了一会儿。

“想吃什么?”陆周沉看她情绪低落,转移话题。

*

沈幼没什么想法,陆周沉就自己挑了一家中式餐厅。

包厢外,服务员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包间内,陆周沉正给沈幼舀鸡汤馄饨吃。

沈幼没说想吃什么菜,陆周沉就随便点了,特意点了个虾。

他一直想着要带她吃虾来着,一直没吃成,今天倒算难得。

陆周沉是真饿了,今天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先让人上了份鸡汤馄饨,也给沈幼舀了几个。

沈幼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看到那几个小馄饨,忽然有了些胃口,也跟着吃起来。

陆周沉对她的表现挺满意的。

两人正吃着,服务员上了道菜,是这家餐馆的招牌菜。

蜜蟹拥剑。

“尝尝。”陆周沉刚给沈幼夹了一块,忽听到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我这菜都点了多久了,你跟我说没了?……几号?18号包厢是吧?”

陆周沉听出是牛泰平的声音,微皱眉头。

沈幼也听出来了,夹馄饨的手抖了一下。

她是真没想到,最近跟牛泰平缘分这么深,吃个饭也能遇上?

陆周沉隐隐约约听到了,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事儿,好像跟他们这边有关系,把服务员叫过来:“外头怎么回事?”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说:“我们上错菜了。您这道蜜蟹,本来该是给隔壁牛总上的。”

原来如此。

陆周沉了然,让服务员下去。

本来是小事,谁也不会为了道菜动怒,但牛泰平怕不是因为一道菜动怒吧?

陆周沉正寻思着,牛泰平忽然出现在他们包间门口,后面还跟着餐厅经理。

这事儿已经惊动餐厅经理。

经理左右为难。

两边都是不好得罪的人,怪就怪今天厨师没算好分量,加上新来的员工上错菜,这才一步错,步步错。

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经理想拦牛泰平,又不敢,唯唯诺诺跟着牛泰平一块儿到了陆周沉的包间门口,一脸沮丧看向陆周沉。

陆周沉倒是朝经理摆摆手,让他不用管。

餐厅经理不敢多插手,在外头站着。

牛泰平大大咧咧地进了陆周沉的包间,自己拉拉凳子坐下:“陆总,这蟹还不错吧?”

陆周沉看出这人是来挑事的来了,镇定自若,一手靠着椅背,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邀请牛泰平:“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牛泰平倒是真不客气,让服务员添碗筷:“陆总,我们最近缘分很深啊。”

陆周沉也点头,表示同意。

牛泰平一边倒酒,一边用余光瞥了眼沈幼,阴阳怪气地说:“沈小姐也在啊。正好,今天当着陆总的面儿,我给沈小姐陪个不是?”

陆周沉知道牛泰平这人,他要是今天给沈幼道歉,一会儿沈幼也得为她那天打了牛泰平的事儿道歉。

牛泰平这人,肚子里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怎么折腾人呢。

但牛泰平不给沈幼道歉,陆周沉还真是咽不下这口气,索性,答应下来,语气很淡:“行。”

牛泰平愣了一下,本来他就是说说的,没想到陆周沉还真答应。

他这酒都倒了,话也说了,怎么着也不能收回了,于是,皮笑肉不笑地举了个杯:“沈小姐,那天对不住。今天,我喝了这杯酒,就算给你道歉了。”

说完,也没等沈幼说什么,自己就一口闷了。

牛泰平喝完,将杯子倒置,一滴酒没剩,喝完,挠了挠头,又自顾自点了根烟,翘着腿说:“陆总,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让沈小姐也给我倒个歉?”

语气不善。

陆周沉一时没说话,眉宇之间皆是寒意。

包间里安静了几秒。

其他包间几个认识的,过来看了看,看出不对劲来。于是,有人端着酒进来劝和:“老牛,你跟一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儿。是不是?今天一起吃过这顿饭就算过了。”

牛泰平也扯了扯嘴角,捏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又摸了摸后脑勺。

这次还真是较劲上了。

牛泰平就这么气焰嚣张地看看沈幼,看看陆周沉。

陆周沉倒不是怕牛泰平。

但牛泰平这人有个绰号,叫“疯狗”,意思就是疯起来,还真是跟狗似得,不认人。

他怕牛泰平怀恨在心,这事儿一天没过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趁他不在,对沈幼动手。

陆周沉不可能时刻保护沈幼,这个险,他不能冒。

陆周沉也看看牛泰平,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点点头:“我的人,我替她道歉。”

说完,也给自己满上,一口闷。

牛泰平点了根烟,啧啧地抽了两口,用余光看陆周沉喝完的空酒杯,弹了弹烟灰,舔了舔嘴唇,朝自己头上指了指:“陆总,瞧瞧,我这一大窟窿呢!沈小姐下手可不轻呐。”

陆周沉懂牛泰平的意思,索性又倒了满满两杯,都是一口闷。

这喝法,看得沈幼胆战心惊。沈幼看看陆周沉,在桌子底下寻他的手,想劝他悠着点儿。

陆周沉摸摸沈幼的头,让她不要担心。

牛泰平算是满意了点点头,翘起大拇指:“行。陆总您出面,咱这事儿,到今天就算真过去了。飞成的款,我也会按照原来说好的给他们结。”

牛泰平说是不计较,可款一直拖着,无非就是等陆周沉回来,看他怎么说。

今天陆周沉亲自道歉,牛泰平心里也爽快了,当下就答应,明天就把飞成的款结了。

“那陆总,不打扰您和沈小姐吃饭了。”牛泰平从座椅上跨起来。

陆周沉吃了颗花生米,闲闲地说:“不送。”

*

被牛泰平这么一闹,陆周沉和沈幼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了,两人出了餐馆。

陆周沉把于行叫来开车,先送沈幼回家。

路上,沈幼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陆周沉看出来了,叫于行停车:“于行,你去买瓶水。”

于行一走,车厢里,只剩陆周沉和沈幼了。

窗外月色淡得很,风也紧的狠。

陆周沉今天也有些烦躁,想抽烟,于是,摸了摸口袋,低头问沈幼:“让我抽一根,好不好?”

映着窗外的月光,沈幼看看他,知道他心里不爽。

这种低头的事儿,陆周沉就没干过几件。

沈幼抿了抿唇,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朝他摊开掌心。

陆周沉立马认怂了:“不抽不抽。”

沈幼还坚持着要。

陆周沉轻咳一声,转头,朝窗外看,不情不愿地把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轻轻放进她掌心里。

沈幼接过来,有些笨拙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

陆周沉对她的行为有些摸不透,看看她,可还是接了,夹在手指上把玩着。

沈幼又试了试打火机,打出一束微弱的蓝光。

陆周沉这回明白了,侧头,勾着一抹笑意,一派风流地问:“你给我点啊?”

这人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相,就这副随性不羁的样子,也能让人沦陷了。

沈幼安静点头。

陆周沉知道她这是讨好的意思了,哪还敢抽,立马扯下烟,拍拍她的头:“别闹。”

沈幼没作声。

陆周沉也没说话,看沈幼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又听她低声说:“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陆周沉愣了下,心紧了一下,用力揉了揉沈幼的头:“别瞎想。以后也不用讨好我,听到没?”

他不要她讨好,他只要她爱他。

沈幼听着,用力点点头。

*

周一,沈幼请了半天假,下午才到的公司,在公司门口碰到庄扬,见庄扬匆匆忙忙的,拉住他问了一句:“庄扬,干嘛去呢?”

庄扬刚才急着走,没看到沈幼,这会儿认出沈幼,着急忙慌地说:“小沈老师,你来了就好。老陈和左思卉在楼梯间吵起来了。”

“什么?”沈幼包都来不及放,跟着庄扬一起到楼梯口。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没写出来,抱歉抱歉。

蜜蟹拥剑,大家可以搜一下,一道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