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绝地大逃亡(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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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无间苦笑了一声,道:“邢铭是这么说的?”

杨夕点点头。

尽管她来得这么迅速,还是想马上与薛先生修好的原因。但这不妨碍她扯一扯自家师叔的大旗。

“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薛无间低沉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和邢铭,都是蛊催生出来的。”

杨夕顿时坐不稳了,“什么?!”

薛无间闭了闭眼睛,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现在想起来,却好像上辈子了。

“我出身断天门,是一个……很保守的剑修门派。剑道六魁,断天门是唯一没有本命灵剑的门派,断天门子弟,也不是人灵双修。

“我们平日修习的,是剑阵。从很小的时候起,授业师父就给?我们讲,修道,应该靠自身的力量,不能倚靠外物,不能走捷径。靠着外物得来的修为,即便飞升了,也终究是旁门左道。

“听起来很有道理,对不对?我们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相信的。可是等我们真正出门行走,第一次见到其他门派的剑修,才知道别人都是有本命灵剑的。灵剑三转,就有冲击飞升的能力了。”

薛无间垂着眸子,声音低沉而轻柔。

“天藤断绝以前,剑阵是剑修们的看?家本领,闯天路的利器。可天藤断绝之后,唯有同修双道才能飞升,这是修士们用了几代人的时间,才逐渐总结出的规律。

“断天门,不容旁门左道。我们这许多年来,都在寻求与修真界如今的主流,不一样的飞升方法。然后……八年前……”

他抬起眼来,平日锐利的目光,忽然失了焦距。

“我几乎以为,我找到了。作为战部兵主,我带着一千名剑修赶往那个古墓。结果,连我在内的一千零一人,全部中蛊。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我回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杀死了手下最亲近的兄弟,而原本的千名剑修,还站着的不足五百。而这五百,也都变成了没有意识的行尸。

“我当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拼死逃了出来,并封住了古墓的入口。可是一回门派,迎接我的却是‘浑天伏魔剑阵’。那是只有掌门才使得出的剑阵。我不敌,被擒。然后……

“掌门人递给?了我一面镜子……”薛无间抬手按上自己的脸。

血红色的“断天门”三个字,龙飞凤舞,颠倒疏狂。乍一看?倒像个“冤”字,一不留神?又像个“惨”字。

“这个,是断天门弟子入门时纹上去的,但隔上一两年便会消失,直到死去,才会浮现在尸体上。为的,是能够认回每一具不幸身死的弟子遗骨。”

薛无间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几乎没有波澜:

“我才知道,我并没有逃出来。我在那个古墓里,死了。”

“死而复生,我变成了一具僵尸,并且在无意识的时候,已经杀死了五百名同门,才得到了,在‘浑天伏魔剑阵’之下不死的力量。”

杨夕两手微微的抖。

是真的竭尽了全力,依然忍不住地倒抽冷气。

薛无间定定的看?着杨夕:

“这就是蛊,它把人变成了行尸走肉,再使人自相残杀。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会得到其他所有人的力量。而这个人,就会成为不死不灭,不惧天劫的僵尸。”

杨夕脑筋里面“嗡”的一声,像绷断了一根琴弦。脑海中分散的疑点,终于连成坚韧的丝线。穿透表象的薄雾,穿插出令人脊背发寒的真相。

“先生,您那些尸傀?”

薛无间轻轻抬手,撒豆成兵。

只听“嘭嘭”连响。

血红的双眼,破烂的衣衫,冲天的戾气。

每一张干枯的面容上,刻入肌理的“断天门”,每一个僵硬脖颈上,勒入骨肉的项圈。

久违的,曾与薛无间并肩作战的尸傀们。

“跟你见到的行尸还是有点差别,对不对?”薛无间淡淡的笑着。

杨夕却好像听见,自那些尸傀现身起,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悲鸣。

“这些?都是起码吞噬过一个同门的,已经进阶成了白僵,仍然畏光、畏水、畏火。我吞噬过五百个同门,已经是绿僵,除了略微有点怕光,其他的都已无碍。若有一天,你真的陷到一群僵尸中,记着这些?弱点吧。”

杨夕被脑海中的悲鸣震得狼狈,颤声道:“旱魃……”

薛无间笑笑,浑不在意的样子:

“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然后才是旱魃。旱魃又称尸王,已经没有什么弱点了。再进阶成犼,就是可以立地飞升的凶物了。

“八年前,我刚刚事发。断天门容不下我这种,因为愚蠢害死了上千战部,其中五百还是我死在我本人手上的兵主。本来是要处死我的,但是大长老顾念我为断天门征战多年,悄悄割了我的舌头,把我逐出门派,送到了昆仑山。

“昆仑鬼修,残剑邢铭,他是个旱魃这大家都知道的嘛。我当时本来已经想死了,可是邢铭带我回了那个古墓,他对我说,我已经很幸运了,起码兄弟们还有的剩。而他知道自己变成了僵尸的时候,十万兄弟已经都死绝了。”

没了舌头的人,却经常感到舌头狠狠的发疼。经常疼得夜里都会惊醒。

尤记割舌的时候,号称最冷情冷性的断天门大长老,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

无间,你忍一忍,你留在门派,那些死去弟子的师父门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大师父已经给你,找好了一条下了禁制的灵蛇,不会让你当哑巴的……

对于断天门这种,只从孤儿中甄选弟子的森严门派来说,这真的已经是鲜有的温情了。

“等我终于不那么想死了,邢铭就给?了我一门操控活尸的法决,这些?兄弟才能继续跟着我。我这辈子……都谢谢他。”

薛无间喝了一口酒,小小的一口,在舌尖含了一会儿。

待味蕾适应了那酒的辛辣,才缓缓的咽下去。

“邢铭让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应该是防着,万一遇见了蓬莱,事情真的进行到了最糟糕的一步,我能把你活着带回去。毕竟,我到时候可能是唯一清醒的人。”

杨夕道:“这玩意儿这么邪门,真中了还什么活着……”杨夕忽然顿住了,她看了看?那些尸傀,又看?了看?薛无间。

懂了。

中了蛊,真正算是活下来的办法,就是变成僵尸。高级的,吸取了足够多人的力量。

杨夕突的,咬住了嘴唇:“我不愿意。”

薛无间并不与他争辩,真到了那种情况,根本由不得杨夕自己。僵尸的本能,就够她喝一壶的。

而且薛无间怀疑,就算没有自己保他,她也会自己在尸山血海里杀成尸王,杀回人心。

薛无间喝了口酒,道:“我还有一个猜测,炼尸门的人投了蓬莱,只怕就是为了这个蛊去的。炼尸门向来与世无争,这次跳脱成这样,实在是奇怪。你有机会的话,让邢铭知道。”

杨夕忽然一豫:“炼尸门的尸体……”

薛无间:“不是,炼尸门的尸体,虽然能动会说,但那只是法宝样的东西,并不是独立的修士。”

杨夕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几日。他们就在死狱里遭遇了“炼尸门”。

那日行刑之后,死狱诸人又向着海边的方向行进了三天。

依然有人偷跑,大规模叛乱的事情虽然没有再次发生,但三五结伴消失的状况,已经不下百件。

薛、杨、沈三人并没有精力去管。

可是到了第三天,这些?人中有不少又偷偷的潜回来了。

“为什么?”杨夕问,身上万条绿蕊齐发,正缠住一只铁甲怪,慢慢吞食。

铁甲怪是这几日第一次遇到,算是地下怪类当中,比较难对付的一种。

浑身钢甲,形似螃蟹,巨大的螯足挥舞起来,除了钢筋铁骨的体修都要受伤。而那坚硬背甲,除了正经的剑修,又无人能破。

杨夕是少数的例外。

她如今跟怪类战斗,根本都不叫打,基本可以叫进餐。若不是速度实在太慢,一个人就可以杀出南海去了。

沈从容袖着手,恬不知耻的旁观——战力太低下,贡献贡献脑筋就好。

“瞧这样子,是里封灵大阵的入口不远了。海怪越来越密集……”沈从容笑笑:“据说离了咱们队伍十里之外,海怪已经铺天盖地。”

杨夕想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芥子石”,与沈从容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当晚,为了进一步发挥上古神怪的威压。

杨夕在宁孤鸾的掩护下,找了一个段大小合适的通道,把里面装的神?怪最多的,南区断龙闸放出来。

放出来的那一刻,杨夕就隐隐的感觉一股天道威压,重重加身。连肢体都好像沉重了一些?。

“感觉到了吗?”杨夕问身边的江怀川。

江怀川有幸,在宁孤鸾的虐待之下,成功从花盆里出来,下地了。

然江怀川不幸的是,并没有恢复人形,只是变成了一个……长腿儿的萝卜。

唯有每天半夜,宁孤鸾才会偷偷找地方,把他从芥子石里放出来溜溜。

胖萝卜原地转了两圈,蹲身起立,疑惑的张开一个口子:“感觉什么?”

然后“咕咚”一下撞了墙。

没能长出眼睛,这还真是萝卜进化史上的悲剧。

杨夕不予置评。

宁孤鸾靠在石壁上,双手环胸:“我能感觉到,你能感觉到,薛兵主能,沈算师却不能。原以为是同修双道的才可以,如今……却好像回到了原点。”

杨夕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关系,也不是特别重要。只是邢师叔那边好像很在意。”

正此时,前面忽然狂窜出两个人影,向着杨夕扑过来。

杨夕乍惊之下不及看?清,天罗绞杀阵——织字,已出。

对方一扇子扇过来,桃花香味儿刚一入鼻,“梅三?”

对方也是一愣:“杨夕?你怎么跑这么远?”

杨夕不说话,我还想问你呢,你在此地才真是见了鬼了。

媚三娘道:“快往回走,去跟薛无间他们汇合。前边来了一群行尸!”

杨夕散开头顶叶子上的触觉,果然在空气?细微的流动中,感觉到丝丝泛着死意的人形在靠近。

杨夕扯一把媚三娘的袖子:“那都多远了,你怎么会知道。”不等媚三娘开口,她又自问自答:“行啊,连你都想跑。”

媚三娘不说话,端着扇子不动。

杨夕飞速的收了断龙闸,头也不回道:“最好别有下次。”

媚三娘讥诮一笑。

杨夕看?她一眼:“我知道你是能熬刑的,所以我不给?你上。”她抬手一指折草娘:“我给?她上。”

这下子,媚三娘和折草娘同时变了脸。

媚三娘是气的,折草娘是吓的。

那边宁孤鸾也把“长腿儿的萝卜”收起来了。

杨夕习惯性拿主意:“二位娘子回去传信儿,务必告知薛无间本人,沈从容都不行。鸟师兄跟我去前面再看?看?。鸟师兄速度快,有什么状况,也能及时回来。”

折草娘巴不得,转身要走。

媚三娘一把拉住这个不争气?的,“还去?万一那真是蛊……”

杨夕抬眼,阴影下森森的看?着她:“那咱们这两万来人,就等着被一锅端吧。去不去,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媚三娘沉吟片刻,忽然开口:“让小麻雀传信儿,我跟你去。”

杨夕却嗤笑一声,指头对着媚三娘的脸:

“胆小怕事,我不信任你!”

宁孤鸾怪笑一声,化作一只灰色胖麻雀,叼起杨夕,化作一道闪电而去。

媚三娘原地站了片刻,神?色阴霾:

“阿草,你马上回去找薛无间,两条腿儿给我打直了,记得小丫头的话,薛无间本人。”

折草娘一惊:“三娘?”

媚三娘已经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