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十四下。

安排十四下。

接下来一段日子,期末考试结束,初中生迎来了他们的寒假,十几个苦逼的竞赛生被组织在数学自习室,由地中海老师全天授课辅导。

食堂自然也是停掉的,大家的午饭都是在学校附近的饭店自行解决的。

除了初墨书跟初二的一个新入门的学妹以外,其他人都是男孩子,青春期的男孩子长身体,食欲旺盛,大家的家境又都不算差,每每点起菜来都能搬空半夜菜单。

初墨书每天都吃到打嗝,回了自习室还得站一会儿消消食才能趴下午睡。

就这种吃法,连续近二十天,初墨书上称,发现自己瘦了五斤。

上称以后初墨书感叹了一句,“学习使人日渐消瘦。”

接着马上发短信给钱橙,秀了一波最近的减肥成果。

最近钱橙正在家减肥,每天水煮青菜不敢吃甜品跟火锅,二十天,成功胖了两斤。

钱橙看完初墨书的短信,当场就开始找刀,准备上门砍初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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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要过年了,咱们的数学竞赛补课也就到这里结束了,大家都回家过个好年,过年时候也别学数学了,起码大年三十守岁的时候别学,给自己一个假期,也让父母松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师虐待学生,留的作业过多呢对不对?”地中海老师为人幽默,开玩笑说。

“等三月份开学还有一轮冲刺,稳住心态,问题不大。”地中海老师合上了卷夹,又给学生们发了几张卷子做作业,“老师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也祝老师新年快乐!过去一年老师辛苦了!”初墨书率喊出了一句祝福。

带动了其他同学一起喊。

地中海老师感动的泪流满面,常年都在教一群混蛋小男孩,终于有了一个懂事的女学生,太贴心了,还知道祝老师新年快乐,明年要争取再忽悠几个女学生来参加数学竞赛。

今天补课结束的很早,才三点钟。

初墨书慢吞吞的收拾书包,她的参考书很多,往常都只把要看的三两本带回家,剩下的扔在自习室里。

全部都整理出来才发现,自己的书包根本装不下,初墨书打算把装不下的双手抱回家。

人生一大错觉,书带回家了,就能看。

虽然看不看不一定,可起码安心啊,那个做学生的,学生时代没相信过睡觉时候把书压在枕头下,知识就能自己导入脑子里的谣言?

其他人逼急了,可能数学题还是做不出来的。

可初墨书这群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逼急了,第一件能做出来的事情,还就是数学题。

温君复要带回家的书不太多,随便挑了几本扔进书包里,又把地中海刚发的卷子卷成筒装一起塞进去,单肩背着包,懒散地坐在桌子上,看初墨书收拾。

“初墨书,你这是要搬家啊?”温君复问。

初墨书抬眸,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要都带回去,图个安心。”

温君复“噗嗤”一声乐出来,戏谑说,“师妹,你信这些书,还不如多信信我呢。”

“信信信,竞赛前一天,我一定把师兄你的照片供起来,烧三炷香,顶礼膜拜,祈求保佑我拿个好名次,成吗?”初墨书敷衍说。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选一张最帅的,给你供起来。”温君复凑上前,帮初墨书拿起一摞书,说,“你撑着书包就行,我帮你放进去。”

末了温君复单手拎了拎初墨书的书包,本来站得笔直的少年,突然矮了一截。

温君复,“……”

初墨书,“……”

温君复把自己单肩背的包从肩膀上卸下来,二话不说把初墨书装满了数学书贼沉的包背到了自己身上,又直接把桌上剩下的书抱到了怀里,冲目瞪口呆的初墨书努努嘴,“帮我拎包。”

说完温君复转身就往教室门口走。

“……”初墨书听话的拎起了温君复的包,追上去,温君复的包很轻,比她以前学文化课的时候都轻,单手就能拎动。

“其实你不用,我可以打车回家的。”初墨书跟在温君复身后讲。

温君复脚步没停,问她,“你家住几楼?”

“五楼。”初墨书老实答。

温君复乐了,“你喊我一声师兄,然后让我看着你气喘吁吁上几层楼歇一会儿,再上几层?你是这个意思吗?”

“……”温君复这话讲的有理有据,初墨书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好在初墨书家住的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

因为已经不是正经上课,大家也都没穿校服,初墨书穿着嫩粉色羽绒服围着同色系围巾,单手拎着黑色书包,怎么看都不搭调。

反观温君复,少年一身黑色,背着白色书包,生生配出了一种好看的格调。

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冬日午后的阳光最珍贵,初墨书走在阳光多的一侧,温君复在她旁边,围墙打下一片阴影,笼在少年周围。

初墨书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温君复好像是光源体,站在阴影里也还是有阳光毫不吝啬地跃在他肩头跟侧脸舞蹈。

路上没什么话,很快就到了初墨书家楼下。

“我帮你拿点吧,我家楼层住的高。”初墨书关切道。

温君复不语,直接迈着长腿上了楼,一口气五楼,歇都没歇一下。

运动细胞差的初墨书,爬到五楼,气喘吁吁。

温君复在楼上等她拿钥匙开门,居高看着气息不均匀的少女,正色教育说,“就你这身体素质,还妄图自己把书抱回家?身体素质差不行,得多运动啊。”

温君复说的都对,可初墨书不会听。

运动是不可能运动的,这辈子初墨书都是不可能运动的。

后来被温君复按在床上,初墨书终于知道flag立得早,打脸打的响是什么概念了。

温君复本来想把书送到初墨书家里就走,结果硬是被初墨书留下喝了杯水。

在温君复第三次抬头看初墨书手里正在剥的桔子的时候,初墨书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桔子肯定不酸,你相信我。”

温君复一脸悲呛,“刚刚我吃那两个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冬天家里没买什么水果,也就是苹果、桔子,初墨书削苹果的水平极差,她选择给温君复吃桔子。

平时母亲买的桔子都还挺甜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酸。

初墨书不服气,大有把一整袋桔子都剥了,偏要给温君复挑一个甜的的架势。

仔细的把桔子表面附着的白色脉络都清理干净,初墨书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尝味道。

甜的,就是它了!

初墨书把桔子推倒温君复面前。

温君复把头摇地像拨浪鼓,嘴里念叨着,“初墨书你这是以德报怨,你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这次这个真的是甜的。”初墨书瞪大眼睛,真诚地看着温君复。

温君复别开脸不看她,“你别骗我了,我肯定不吃。”

“吃嘛。”初墨书语气软软的。

“……初墨书,我真的不吃酸。”温君复回绝。

“甜的。”初墨书收回手,自己掰了一瓣桔子,凑过去喂到温君复唇边,“师兄,你就尝一口嘛。”

温君复不张嘴。

初墨书继续压低声音,“求你了。”

温君复记不太清这小半年里,他栽在初墨书说“求你”上多少次了,从概率论来讲,他可能实锤对初墨书说这两个字,完全没有抵抗力。

温君复苦着脸张嘴咬了桔子,清爽的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没骗你吧?”初墨书小心翼翼地,她也不确定这个甜度在温君复哪里,算甜还是酸。

温君复点了点头,“甜的。”

初墨书松了一口气,把剩下的桔子递给温君复,交代说,“都给你。”

人家辛辛苦苦帮自己拿书,哪有放下就走的道理,不请着对方喝口水,吃点儿水果点心,实在说不过去。

抱着这种心态,初墨书强行留下了温君复。

虽然差点用酸桔子把温君复毒害了,但最后总算安排了个甜的,四舍五入就是吃的一直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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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书是正月二十五停的数学课,从二十六开始就帮着母亲置办年货,贴窗花、挂灯笼,二十八提前带着母亲给的红包去钱橙家里拜了个早年。

两人家住一个小区,隔了两栋楼的距离。

钱橙今年要随父母回老家过年,年节时分见不到,所以初墨书提前上门来了。钱橙父母对初墨书向来喜爱有加,留她吃了一顿午饭不说,连晚饭也一并邀约了。

初墨书托词不下,只能喊母亲来钱橙家小聚一番。

席间钱橙母亲突然提及了初墨书父亲,初母笑着答,“生意人,过年时候应酬多。”

当晚回家,卧室里的初墨书就听见了母亲跟父亲争吵。

父亲晚归,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母亲就在客厅坐着等到了十点多。

“你心里还有一点儿这个家吗?”母亲质问。

“我很忙,你不要再闹了。”父亲声音掩盖不住的疲惫。

接下来就是摔东西的声音,初墨书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懒得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