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78、赌博逛青楼表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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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寻傻在了当场,这个开头怎么这么熟悉呢?他一定在哪里看过这种故事的!
抓周抓胭脂的,他想破脑袋,也就是一个贾宝玉而已。
难道,自己这一次穿越成了贾宝玉?燕寻感受到了会心一箭,他抖抖索索的想要换一个别的东西摸,就感觉自己忽然腾空。
燕寻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睁开了一直睁不开的眼睛,如今他看东西倒也没有太模糊,就见抱起他的老太太笑眯眯的道:“寻哥儿可不能贪心,胭脂也不错。”
“对对,胭脂好,胭脂好啊!”一个长着山羊须的中年人看着他点了点头。
?难道这是个女尊国家,胭脂表示是个好的?燕寻心说,这人是我爹和我奶奶么?还挺开明。
山羊须中年男子说完了之后,就见旁边胡子修整的整齐的中年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阿瑾阿瑜抓周抓到了胭脂,大哥当然说好了。”说完,这脊背挺直的文人拱手向抱着他的老太太作了个揖,甩袖离开了。
“……”感情这个才是我爹?燕寻脑子有点秀逗,他下意识的把手指放到嘴里,含着手指思考,而后燕寻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自己怎么可能吃手指!!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摸着他的手臂,亲昵慈爱的笑道:“我们寻哥儿真是乖巧,我还没伸手,就知道不吃手了。”
“……”呵呵,被夸奖了呢。不过寻哥儿?看来自己不是什么宝二爷,还是燕寻,其他的应该都是巧合!都是巧合!
他心中寻思完了,便寻找起自己的母亲来了。
站在胡子整齐的文人爹旁边的郑夫人脸色并不好看,自己这个儿子,她是寄予厚望的,本来以为这孩子衔玉而生,在他的抓周宴上也能够一鸣惊人,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争气!
郑夫人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婆母怀里的婴儿,也没有一开始那种急迫的心情了。不过,这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带着神迹出生,郑夫人做的也没有太明显。
“老太太,媳妇先下去了!”罢了,或许他就是就这样了。
郑夫人的迟疑,周老太君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看人下菜的儿媳妇和那个识人不清的蠢儿子,也是绝配了。
他们一点都不想想,自己的儿子本来已经是衔玉而生了,如果抓周再抓什么好东西,要引起陛下和皇家的多少关注?
胭脂这就是最不错的东西,还是她故意让婆子加上的呢!一点都不懂好心!周老太君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自己多了几分叹息,看来这个孩子得自己亲自养育了。
周老太君敛眉略略沉思起来,从前陛下的孩子生一个病逝一个,如今甚至没有孩子出生,而其他皇族家里都没有一个带异象的,寻哥儿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要小心为上。
“罢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老夫人并没有当着亲戚好友的面儿,指责二夫人郑氏,反而很是宽容的让二夫人离开了。
郑夫人如蒙大赦,追随二老爷而去。周老太君一边看着藕节手臂似的燕寻,一边和恭维燕寻将来必定有大出息的女眷们说话:“什么宝玉不宝玉的,我看也就是块普通石头。”
燕寻听了这话,心里疯狂点头,的确!老太太还是很懂他的心都。
周老太君从前的好友,如今穆国公府的老太君疑惑道:“你们家子嗣不都是从的玉么?怎么寻哥儿不是这样?”
“当时请大师给寻哥儿选名字,最后选了一个璕,这个字的含义是像玉的石头,我看不太行,干脆就不要玉字了。”
“你倒是舍得。”穆国公府的老太君捏了一下燕寻藕节一样肉嘟嘟的手臂,倒也颇觉得有几分乐趣。
这孩子还性格好,怎么玩儿都不哭,只是在那看着你,看着小小的人儿乌黑滴流圆的眼睛,穆老太君更觉得这孩子好玩儿了。
燕寻坐在榻上,等着两个老太太说八卦呢,没想到,老太太如今一点也不爱八卦了!
燕寻便跟着身体的本能困倦了起来。
“阿琢倦了,碧云紫暮,把哥儿抱下去。”老太太神情变得温柔了一些,她看着大厅中间来回游荡的人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老姐姐,这真是不给人一点活路呢!幸亏你谨慎!”燕寻走后,两位老太太转到周老太君的堂屋去真正开始聊八卦了。
穆老夫人先是叹息了一声,她见周围没有人,便握着周老太君的手庆幸道:“幸亏寻哥儿是抓周抓了这个,如今陛下没有子嗣,哎,所有人都在吵这个呢!万一有了个荒唐人提一句阿琢,那可就不好了!”
“还不是老二,一点成算都没有!本来衔玉而生这件事就不应该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老二还有老二夫人,真是蠢到一家去了!”周老太君想到面对燕寻,燕无忌和郑氏做的事情就忍不住生气。这一次,这两夫妻做的,连一向不得她心的燕无咎都不如!
两位老太太聊天聊的正投机,燕寻被抱了一路回到碧纱橱的榻上,又惊醒了。
燕寻一摸脸上的口水,整个人都有点崩溃!好脏!燕寻一边用细棉帕子抹了一下嘴角,一面好奇自己怎么突然醒了。
不对,身下怎么冰凉冰凉的?燕寻心下一愣,本来三分崩溃变成了十二分!
他,一个成年男人,不知道经历了几个世界的成熟灵魂,竟然被婴儿本能打败了!他尿床了!
燕寻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挣扎着想要脱下亵衣亵裤,但是更让他崩溃的来了——他太小了,衣服脱到一半把他整个人给牢牢的绑起来了!
燕寻感受着冷风,还有风吹碧纱蛋蛋凉的感觉,整个人委屈极了……
“哇!”婴儿的本能再次打败了他,燕寻心如死灰的哭了起来。
碧云正在离着床有些远的地方做绣活,如今几乎是物我两忘的境界。紫暮比她成熟一些,却是去寻他的乳母李妈妈去了,因此才闹得如今这么一个状况。
听到燕寻的哭声,碧云一下子从绣活中挣扎出精神来,她看着这种姿势的寻哥儿,心下吃了一惊!
燕寻抽抽噎噎的想要停下哭泣,然而看着碧云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加悲从中来!
一时之间,他便也不再忍了,更投入的哭泣了起来。
碧云正是十三岁的年纪,家里有个弟弟,她也哄过的。她手脚麻利的给这位爷换了开裆的亵裤,而后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寻哥儿是饿了么?等紫暮姐姐把李妈妈找回来,你就可以吃奶了!李妈妈是二夫人找的、四里八乡最干净的妇人了,她的奶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小姑娘你是魔鬼吗?!
燕寻一时之间连哭都不想哭了,他呆呆的望着碧云,头一次觉得任务困难,前途无亮起来。
“也就是说,我在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还要接受吃奶,接受尿便接受别人伺候,接受自己时不时就要嚎啕大哭……”燕寻完成别的任务的时候,只会骂没有心的渣男,从来没有想要骂系统,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系统,你没有心!我兢兢业业,你就让我来当婴儿?”
“……”系统开始解释了:“尊敬的宿主大人,您不是正有流速仪器么,您调整下时间流速不就行了?”系统好像很奇怪,燕寻为什么不用这个仪器。一般上一个世界抽取的东西,都这个世界用到的可能最大了。
燕寻顿了顿,他能说想要等到这个仪器非常必要用的时候再用么……他略微一顿,先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先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你把这个世界的记忆和任务传递给我,我再考虑用不用。”燕寻语气并不太好,他听着系统并没有良心发作想要好好补偿自己安慰自己的意思,便开始要起世界记忆来了。
“本世界的任务是:让表妹幸福成长;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系统这话说的有点心虚,燕寻正要接话,就听系统又道:“至于本世界剧情,宿主因为是婴儿状态,怕贸然传入剧情会影响您大脑发育,所以需要您的选择,是否要此刻读取剧情?”系统变得谄媚了一些,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模样。
?你!很!好!
系统你不仅不是人,你也是真的狗!
“什么叫做影响大脑发育?”燕寻不死心,还想要再问两句。
系统温柔极了,他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和声道:“影响大脑发育的意思就是会让人变成白痴……”
“!”燕寻“呵呵”了一声,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就听碧云的声音响起:“李妈妈,您终于回来了!哥儿都饿了,快来喂奶吧!”
“……”燕寻打量了一眼肤色微微泛黄的李妈妈,想着自己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心下打定了主意!算了,这个东西抽出来就是要用的,燕寻忙道:“系统!我要用道具流速仪!!!”
“为您服务!”系统心中有些开心,它应了一声,燕寻只觉得十年的记忆就像一场梦一样,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十年后
燕寻忽然被冷风惊醒,他逃脱了喂奶来到了能够独立行走的年纪。
就一个字,爽。
今天的风好像格外大,他看自己身上,一身压风的大红色箭袖,脚底是厚底皂靴,心下松了口气,早晨到了,应该是要去学堂或者去省祖母母亲。
燕寻看着身边跟着的小厮,头脑中的记忆很快就告诉他,这个小厮的名字叫做如意,他们两个是去给燕寻的母亲郑夫人问安的。
“如意,我现在有点难受,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你等我一会儿。你不要来打扰我,让我自己调整就行了。”燕寻可不愿意等到了郑夫人那里,还是对原身的身份环境还是一点也不了解,他拂走身上的落雪,也没管什么就蹲在原地,查看起记忆来。
如意看了自家二爷这幅模样,心知应该是和裴姑娘两个人闹别扭了,二爷的小性儿也犯了。想到这里,他便安安静静的待在旁边。
燕寻倒是没想到如意自己就把一切脑补出来了,他蹲在地上,接收者自己的记忆。
说起来,这一世的身份和宝玉顶顶相似。
他出身于一个顶级武将府邸,他的爷爷崇国公燕世凯,是太/祖皇帝的结义兄弟,是今上信重武将,就算在他死后,今上也一直念念不忘。
崇国公燕世凯共有三个儿女,长子燕无咎,就是在他抓周时候说他抓到胭脂抓的好的男人。次子燕无忌,是那个性子刻板的文人,三女,也是格外受宠的女儿燕无垢,是他表妹的母亲。
至于崇国公府的第三代,最长的是大爷燕无咎和柳夫人的儿子,燕瑜,第二大的还是大房的嫡出,燕瑾。二房也就是燕寻所在的这一房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燕琛,次子也就是他,还有一个庶子燕瑛一个庶女燕明瑶。
而他的表妹,自然就是姑姑燕无垢的女儿——当年姑姑燕无垢和裴家的二郎裴挚成了婚,婚后有一独女裴明光。
燕寻光接收家庭背景就接收了好一会儿,古代的家族很大,而崇国公府还不算太大,其他边边角角的族人还没有说到呢。
不过这个家庭是真的显贵,不时有来自陛下的赏赐送来,还有其他想要钻营的大臣,也想要走崇国公府的门路,总之是一直门庭若市。
如今的陛下依旧没有儿子,陛下可不是像十年前那个年纪了,如果三十五岁膝下没有一个孩子,还是有可能生出自己的孩子,那么四十五岁,已经基本没有可能了。满朝堂的人都在逼迫陛下,越逼迫陛下就越想从前那些肱骨大臣——比如崇国公的好,还有崇国公夫人,还照顾过少年皇帝一段时间,也因此崇国公府更得圣眷。
崇国公府得到圣眷,燕寻也没太把圣眷放到眼里,毕竟就算圣眷什么的,府里上一世的结局还是落败,他着重翻了一下表妹裴明光的境遇。
按理说,裴明光是早逝的燕无垢唯一的女儿,崇国公夫人周老太君爱还来不及,她又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好好的照顾裴明光。
燕寻慢慢的搜寻到了裴明光的悲剧原因。
裴明光在剧情里是娇弱病态忧郁的化身,而这些问题,大部分都是因为二夫人郑氏和原身。
生母早逝,父亲不打算续娶,因此裴挚把裴明光和能养百十个她的厚重礼物,一同送到了崇国公府,希望自己的岳母照料。
裴明光进崇国公府的时候,是受到了瞩目的。
一开始,郑夫人对她非常好,好到周老太君以为郑夫人放下了和燕无垢的心结,好到原身都有些吃醋。但越往后,郑夫人的真实面目就流露了出来。
郑夫人自从取得了周老太君和裴明光的信任以后,逢两个人单独相处,郑夫人就借着怀念燕无垢扎裴明光的心。
她的儿子像个宝贝蛋一样,被周老太君夺走,郑夫人心里早就了心结。丈夫只知道说他母亲想带孙子也没有错,郑夫人没有别的发泄途径,她把所有的恶意都倾泻在了裴明光身上。
郑夫人有时候对裴明光漠视冷待,有时候看到她用如同看到仇寇的眼神剜她,有时候指桑骂槐,说她不要学习她母亲——小小年纪很是轻浮无度的意思。
然而,郑夫人在周老太君面前,又表现的慈爱亲热,一向慈爱的舅母原来竟有两副面孔,面慈心狠,这让裴明光无所适从。
等到裴明光稍微大一点,她和原身青梅竹马的长大一些了,两个人玩得很好,郑夫人更加看裴明光不顺眼。
自己的长子燕琛喜欢读书,所以,次子不喜欢读书肯定不会是他的问题,而是被裴明光带坏了!郑夫人于是就觉得裴明光愈发不成体统,私下对裴明光说话更加尖酸刻薄。
这些都对裴明光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裴明光深切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她不愿意把这件事情说给外祖母听,因为外祖母年岁渐长,她实在不想用这种事情去烦扰周老太君。
至于原身,更加不会察觉她的痛苦。原身好奇心旺盛,眼里是有星辰大海的,不会在一个人身上用太多的心,而且,他还会以己度人,郑夫人对他体贴入微,怎么可能是裴明光说的那样一个人呢?
原身只觉得裴明光喜欢耍小性子。
中间她又遭遇了父亲去世,所有财产都送来燕家,郑夫人见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对她更坏了。但是好在还有周老太君爱护,让裴明光不至于无依无靠。
就这样,裴明光磕磕绊绊的长大了。然而,可怕的是,周老太君在她十五岁这一年,因为吃坏了东西,生了重病,一向健康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
周老太君养了裴明光近十年,对她感情很深,她怕自己就这么撒手离开,让裴明光无依无靠,就一力做主让原身娶了裴明光,让他好好护着裴明光。
原身总算对这个表妹有一点感情,他不顾郑夫人反对,听话的娶了,周老太君和也终于安心去世了。
裴明光沉浸在痛苦中,原身却很快的恢复了状态。两个人的相处并不好,郑夫人在成为了裴明光的婆母以后,更有了天然的地位来压制她。
裴明光的忧郁痛苦原身并没有看到,原身实在是个很多情的人,他能够优容善待世上任何一个美貌的女子,却永远做不好一个丈夫。
又是一年年节,家家户户都在欢快的过年,就算寒风冬雪也盖不住欢喜。
这一夜也是裴明光赴死的夜晚,活着她病弱至极不能做什么,她决定用死亡来给这群人添堵。
她实在是疑惑极了,不明白自己这一生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下场,如今她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别的反抗方式了,只有拿生命来反抗。
然而,她最后的反抗也不过是引来了一句晦气。
“……”燕寻看着这个结局,仿佛想到了在一个家家户户团圆的夜里,一个形销骨立的女子看着眼前的红字,想着自己这一生,最后无奈赴死的模样。
他心中一抽,在想裴明光这一生沦落到这样的原因之前,很快看了崇国公府的结局。
崇国公府的结局也并不好,周老太君死后,皇帝很是哀痛,他给了极大的尊荣,又给了成亲的原身很多赏赐。
然而,二房这群人并不会惜福,他们只是觉得皇帝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如今是为了让衔玉而生的燕寻继承皇位所以才这么赏赐的。
他们不仅这么不通的猜测了,还在醉中传播出去了。没有了周老太君的压制,崇国公府两房什么蠢事都敢做,很快,原身就感染了时疫去世了,而崇国公府也因为卖官鬻爵放印子钱而分崩离析,最后还是靠着祖宗留下的丹书铁券保住了性命,后来的后来,潦倒一生。
燕寻心下叹了一口气,大概这也有因果报应在吧。看完结局,燕寻转头回去思考那个让裴明光纠结的问题——到底为什么,她的一生如此悲剧。
老实说,这个世界的表哥也算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他甚至还愿意去“拯救”一些家破人亡的少女,当然,要漂亮的这也算无可厚非。
然而,许多事情的根源就在原身身上。他身为受宠的儿子,不知规劝母亲,身为丈夫,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不能好好和妻子相处,身为孙儿,不顾祖母的遗言。可以说,裴明光有这个结局,原身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燕寻想到这里,拍拍快要蹲麻了的膝盖站了起来,去给郑夫人请安去了:“好了如意,我们去请安了。”
“二爷心情好一点儿了么?裴姑娘……”如意还要再说,燕寻一把让他打住。
这个如意的老子娘是郑夫人的亲信,他是嫌弃裴明光过得太舒坦了才会和如意讨论有关裴明光的事情。燕寻一下子转移了话题:“我在想今天去学堂的事情,我作业还没做呢。”
“……”这倒是自家二爷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如意心里也有些犯愁。学堂里,少爷做不完课业,可不是少爷挨罚,而是书童小厮挨罚……如意想到这里,连二太太身边的司春姐姐给的栗子糖好像都不香了。
燕寻一看用这个止住了话痨·间谍书童的话头,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如今他才十一岁,裴明光也才来两年,一切都大有可为。
两个人便到了郑夫人的内间给郑夫人问安。
“请太□□。”燕寻一本正经的开始了问安,幸亏不用叫娘,不然燕寻一时之间恐怕反应不过来。
二太太坐在锦座上,一看燕寻来了忙笑着坐直了:“怎么来晚了一些,可是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情?寻哥儿,今天早上可有好好用饭?今日天寒,仔细呛了风。”
燕寻看着眼前一身墨绿色锦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温柔慈祥的郑氏,心里有点理解原身为什么会觉得裴明光是使小性子了。就这一副慈母样子,完全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对自己的外甥女做出那么多的明里暗里的针对之事。
郑夫人眼神温和的等着燕寻回答,她的手腕间缠着一串金丝檀香木佛珠,身上是令人沉静的佛香味,说话间也沉淀着阅历和慈爱。满府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位二太太是位慈善人,隔壁房的太太就不如这位太太。
因为郑夫人的这幅表现,原身在裴明光和母亲之间,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郑夫人——毕竟郑夫人的温柔慈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裴姑娘的爱使小性子也是有目共睹的。
燕寻作揖道:“太太放心,儿子一切都好,您别担心。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事情,是儿子想到自己课业没有完成就不想去上课了……”
郑夫人手中转动着佛珠,听了这话,本来有些怀疑的目光一扫而空,她忍不住笑了,起身给他理了理胸前戴着的美玉,摇头道:“你啊,还是一团孩气!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对了,你表妹这两日看着心情不太好,要是你们两个言语上冲突了起来,一定要让一让你表妹知道吗?你祖母如今最疼惜你表妹,可莫要让你表妹生气。”郑夫人一边说,一边微微用帕子掩唇笑了起来。
郑夫人知道原身的性子,所以才敢说这种话的。
人皆有一个逆反心理,燕寻也是娇生惯养的长大的,他听了这话,就算让着裴明光,心里也肯定会有疙瘩的。
想到这里,郑夫人掩在帕子下的笑容更加真实了。
燕寻皱了皱眉头,看着郑夫人,仿佛有些生气的模样。
郑夫人心知燕寻心里肯定是对裴明光有了心结,正要做好人劝慰燕寻两句,就听燕寻冷声道:
“儿子知道了,既然太太这么说了,儿子一定会好好地对待表妹的。您还说祖母偏心表妹,我看您的心也偏了,还是表妹好,从来不让我让着谁!哼!儿子上学去了!”说完,燕寻大红色箭袖摇摆了一下,看着像咬着牙忍着气的模样,躬身退了出去。
“???”郑夫人愣住了,不是,阿琢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自己本来是要离间这两个人的关系的,怎么最后变成了离间儿子和自己的关系?!
郑夫人看着燕寻离开的背影,心头火起,一时之间又多了几分对周老太君的怨憎——若不是这个老不死的非要把阿琢抱去养大,自己儿子怎么会这么跟自己说话!